姜甜甜

怎么不是一辈子,搭档也是一辈子

牵手


  双人视角




       在台上我可以以周九良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牵起孟鹤堂的手,我们是搭档,有无数的聚光灯的灯光照着,千万台摄影机的闪光灯拍着,我都不怕。可是台下的周航不能牵起孟祥辉,因为没了理由。


       后台,孟鹤堂在玩手机,“孟哥”,我喜欢这么叫他。


       “嗯?”他抬起头,反应总是慢半拍,带着小鼻音很温柔。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和一条薄薄的长到快拖地的紫色裤子。

“快到咱们了”我对着镜子揉了一把自己棕色的卷发,整理了整理湖蓝色的大褂。


      下一个节目是《结巴论》,表演者孟鹤堂周九良。台下一片鼓掌欢呼声中,我们上台了。


       孟鹤堂边讲边表演,嘴和手都不闲着,他在台上肢体动作过于丰富,几乎过几秒钟就要朝我这里贴贴。还有一个动作是他把我圈在怀里,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太聪明,但我知道台下的他很聪明,不然怎么能把七队管理的这么好,甚至于可以说是智慧。


      表演结束,我仍然沉醉于与观众互动的开心氛围里,下台的时候也自然的牵起了身旁孟鹤堂的手,他没有丝毫闪躲,他似乎也很开心,就任我牵着,手心的温度传递,我的手很大,而他的手很小,似乎这时候我更像年长者。我无意识地露出橘猫微笑,眯着眼睛像是小猫猫得到了主人的赞赏和抚摸一般心满意足。


       下了台,手还是牵着,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他挣扎着想要放开,我仍然不放,反而下意识握的更紧。“九良…你知道的”他的语气仍然温柔却多了几分无奈。我愣住了盯着他,看他的眼睛里有没有生气的神色,却看见他皱着眉头。我松开了手,温度失恒。“刚才在台上都没关系,现在下了台了,没人看见了,怎么不行?”


      孟鹤堂沉默,不再说一句话,回到后台他只是默默点燃一根烟,然后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若无其事的跟关九海聊天。我看到他重新戴上了他上台前摘下的无名指的银色的戒指。没听清他们聊的什么,只看见他笑了,露出上排小巧而整齐的牙齿,那笑容与台上的孟鹤堂并无两样,可是我知道那是孟祥辉。我也不再说话,去试衣间脱下大褂,换上来时的衣服,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我下班啦,我对自己说,长舒一口气。刚出试衣间,秦霄贤从后面搭着我的肩膀,“走,去吃夜宵啊?”老秦虽然高但总站不直,穿了一件黑衬衫配花裤子,又染了一头奶奶灰。他不等我回答又回头问孟哥,“孟哥走啊走啊吃夜宵,我请”。“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你嫂子在家等着呢。”“哎呦喂,这结了婚的就是不一样。”“只能咱们几个去了。”“你们去吧,我也不去了。”“嘿,算了不管他们咱们走。”一行人勾肩搭背的走了。后台只剩孟鹤堂周九良两个人。孟鹤堂坐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不说话,周九良想开口却没想好措辞,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放弃了。“那我先走了孟哥。”不知孟鹤堂是不是故意的玩手机不看他:“嗯,路上小心。”


       孟鹤堂走进这条漆黑的巷子,已经是深夜了,路灯也熄灭了,粉丝早就走光了,况且这里很偏。还没走出去,就被一双大手迅速拉到一旁,嘴巴也被紧紧捂住。但是孟鹤堂并不着急,因为他能分辨出是周九良身上的气味。周九良还是执着于牵住孟鹤堂的手,一双大手紧紧地牵制住孟鹤堂的手腕,一直把他逼到墙上,不让他离开。“周九良,你放开!”“我不是周九良,我是周航。”“对,航航,你怎么了?” 


        周九良没说话,只是沉默,宁静的夜,漆黑,两个人的呼吸声也逐渐变得清晰。过了好久,周九良突然放开了孟鹤堂,他把头轻轻靠在孟鹤堂的肩上,“算我认输了,你别不理我,好嘛”,面对周九良的示弱,孟鹤堂也蒙了,他的心比谁都柔软,马上轻轻拍了拍周九良的小卷毛,柔声道“好,孟哥答应你,永远不会不理你。”


       我又何尝不知道周九良对我的感情,可是航航,我多想告诉你,这并不是爱情,爱一个人并不轻松,不仅是喜欢,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份责任。我把结婚戒指戴在手上,就是想时刻提醒别人更是提醒自己。在台上我是孟鹤堂,是你的搭档,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我们真能这样在台上吵吵闹闹的过一辈子也挺好。


       今天他无意识的牵我的手了,我知道,他的手很大,现在我越来越依赖他,好像他在我身边我就会有底气。可是这种感觉渐渐让我觉得很奇怪也很危险,不像是朋友,更不会是爱情。偶尔我想逃离,可是有他在身边,我太开心了,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越过界限想去拥抱他。有他在我身边我会忘记一切,只想贪恋此刻。他牵我的时候,我用余光瞥见他那难得一见的发自肺腑的微笑,心里也觉得很满足,随他吧。可是下了台一切就不一样了。我们终归要回到各自的生活,他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周围人很多是催婚的,我不会催,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单身。我既不想看到他这样单身一辈子,也不敢想象他真的去喜欢另一个人,我太自私了。


什么是真的呢,那些亲密合影都是真的,台上光明正大的牵手是真的,那些在一起的美好时刻都是真的,就够了。“咔嚓” “咔嚓”,牵手的那一刻被无数摄影机捕捉下来,拍成照片永久留念,那一刻的周九良和孟鹤堂在一起,那一刻在一起就是一辈子都在一起。



       





后记:一个有情有心但不能爱,一个爱的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你若说哪个更爱,我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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